這陣子做了幾場口譯,真是深深體認到,什麼叫做翻譯一定要雜七雜八的知識無所不包。



自從拿到學位回台灣,深陷搶錢煉獄之後,就疏於了解國際大事,頂多看看文茜週報,不過多半也是對世界級的八卦比較有興趣。



沒想到,這次碰到一位講者,講的都是當年我還在國外唸書的時候的國際新聞,南斯拉夫內戰,Milosevic政權,剛果的大屠殺,非洲的動亂,辛巴威的政治動盪,京都地球高峰會……



事前主辦單位有安排跟講者會面,講者也有準備一份講稿,小工又有上講者的網站看過他的一些作品,本想這次應該是萬無一失,口譯費穩穩賺了,於是講者和譯者和接待三人快快樂樂地喝咖啡聊是非,等待演講開始,沒想到……天總是有不測風雲。



演講開始沒多久,昏暗的燈光,舒適的會議廳,聽眾開始沈沈地進入夢鄉,為了力挽狂瀾,講者打了個pass,說講稿不要念了,他要直接放作品。



(也好。我從來沒看過這麼生硬的講稿,全都在講意識型態。虧我不斷發揮歐巴桑的功力把講稿口語化,大家還是呼呼睡。)



但是,隨著螢幕上開始出現講者的作品,我的心臟也開始不停地被一陣又一陣的波浪衝擊。



一下子要解釋wishbone,一下子講到越戰的defoliant和agent orange(化學藥劑),一下子是赤棉軍的統治和地雷(one landmine for every two child),一下子講到辛巴威的大選(原來有兩次,2000年是選國會,2002年是選總統,然後又是修憲,然後又是公投),一下子又講到義大利的人口販子,然後還有In Greed we trust是來自In God we trust,那這一句怎麼來的翻譯免不了又要解釋一下……



其實這些事後看來一點都不難。但是,當場在眾目睽睽之下,一波接一波的意外訊息不停出現,心臟還真的要夠力才行。



同樣的資訊,用看的跟用聽的感受是完全不一樣,而且筆譯不需要用腦袋儲存資訊,因此即使是在筆譯上很容易處理的資訊,在口譯時往往會構成一種障礙,甚至是一種「驚嚇」,一旦無法克服某個「驚嚇」,就有可能短暫影響口譯員的表現。



還好,講者講的都是舊聞了,都是我以前唸書的時候經常聽到的國際新聞。看來譯者的腦容量還真的要夠用才行,不僅要隨時吸收新知,舊的還不能忘記!



後記:其實這個主辦單位真的很用心,也是難得一見了解譯者工作的客戶,通常都會安排和講師會面。只是有些講師就覺得自己講的東西很簡單(廢話,對他來說當然簡單!),就會覺得口譯應該也不需要準備。



譬如這次就碰到一個亞洲他國來的講者,事前只丟了一疊沒啥資料的投影片檔給我,順便用比我還流利的英文告訴我,他有時也會做口譯(意思就是:how difficult can it be?你應該不用準備吧?)因為有設計背景的翻譯很少,所以他都親自上陣,接著又問我有沒有設計背景,還好小工馬上搬出老公來,講者馬上露出滿意的笑容。



還好他的演講還真的不是很難。



翻完當下還真的是鬆了一口氣。




arrow
arrow
    全站熱搜

    locircle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6) 人氣()